黑裙女孩

10.9

主演: 枯藤新枝 周映菱 逍仙08 冷海隐士 半山小树 庹楚悠 黎轩学  

导演: 冥天使夜星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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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黑裙女孩》是冷海隐士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家庭🧡摩洛哥片,该剧讲述了:京官们陆陆续续的乘坐马车,抵达皇宫,再步行至午门。 呼啸的寒风宛如刮骨钢刀,摇曳着城楼上悬挂的灯笼,以及路边的石灯,吹的侍卫手中的火把剧烈摇晃。 官老爷们裹着厚厚的大氅,戴着防风的帽子,细心的人可以发现,不管品级高低、权力轻重,大家穿的都很朴素。 大氅是羊毛材质,帽子是鼠皮制作。 京中稍微殷实些的人家,也能穿的起这身装扮。 京官们的态度很明显,大家都是穷人,温饱度日,哪来的银子捐款? 此时距离朝会还有半个时辰,官员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,低声讨论。 监管秩序的御史,对此睁只眼闭只眼。 “天天朝会,陛下是铁了心要折腾咱们。” “是啊,要不然,就捐些银子吧,倒也不算多。。” “杨大人糊涂啊,说是只让我们捐三个月的俸禄,实则是陛下虚晃一枪的计策。我只问你,到时候,王首辅主动提出捐一年俸禄,诸公是响应,还是不响应?真以为这点捐款就够了?不过是先撬开我等的嘴。” “这.......朱大人言之有理,杨某明白了。” “此事决不能松口,就如我们昨日商议的那般。只要跟紧诸公的步伐,不松口不屈服,陛下最多再磨我们几天。” “唉,本官两袖清风,现在住的宅子还是租的。京城已经开始缺粮了,我等再捐出俸禄,如何度日?” “我等与赵大人一样,都是两袖清风的读书人。” “几位大人,这天寒地冻的,本官身子不适,实在受不住了。不如就按陛下的意思捐吧。” 这是处在观望状态,内心偏向捐款的官员。 身边的官员立刻露出怒容:“李大人太糊涂了,各地雪灾不断,缺粮缺炭缺银子,凭我们这点微薄的俸禄,如何填充国库?” “李大人只看到眼前,却没有想的更深,诸公们之所以咬紧牙关,实在是开了这个先河,有一便有二,有二便有三,等过阵子陛下缺钱了,再来一次捐款,我等喝西北风吗?” “如此简单的道理,那庶吉士许新年却看不明白。” “哪里是看不明白,分明是装聋作哑,为讨好陛下罢了。” “此子自以为是,仗着他堂哥的威风,目中无人。近来又傍上首辅大人,便有些飘飘然了。” 另一边,晋升为右都御史的张行英,缓步靠向刘洪,低声叹息道: “殿下的想法很好,若能号召士大夫阶层捐款,再由各地官府号召乡绅捐款,有了钱粮,便可大大缓解灾情,扼制流民。 “只要熬过这个冬天,百姓看到了春耕的希望,便不会到处作乱。 “可惜陛下刚刚登基,声望不够,根基不稳。魏公又已故去,不然与王首辅联手,必能推动捐款。 “现在嘛........唉,我们手底下的人,也有不满的。” 怀庆殿下撺掇许二郎上奏,他们这些前魏党起先并不知情。 事后几位骨干人员商议,一直认为此计难成,会遭遇极大的阻碍。 首先,想从武百官兜里薅羊毛,本身就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。大家都是元景帝时期过来的人,彼此什么德性,能不知道? 大奉国力衰弱至今,真是先帝一人的锅?先帝上梁不正,底下的人跟着歪。 平时敛财都来不及呢,指望从这些老饕餮身上薅一把羊毛,可想而知阻力有多大。 其次,这场几乎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“寒灾”,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头,这才入冬一个月而已,更冷的时候还没来呢。 到时候,朝廷依旧没钱,陛下怎么办?又来一次号召捐款? 最后,这本质上还是一场朝堂博弈。 皇帝和官员,其实属于两个对立的阵营。新君上位就搞这么一出,让官集团们嗅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。 不管是出于立场,还是出于爱财,本能的抵触、抵抗。 别说永兴帝,元景帝当年上位时这么干,一样会遭遇阻力。 刘洪看了一眼各自扎堆的,交头接耳的众官: “或许,这个时候,怀庆殿下正在冷眼旁观。哪些人是赞同捐款的;哪些人是心里赞同却不敢犯众怒的;哪些人是吝啬到不肯吐一钱的。” 张行英恍然道:“她知道此计不可行?” 他皱了皱眉:“这样的话,岂不是害了许辞旧。” 刘洪笑道:“不至于,他有王首辅撑腰,顶多是坐几年冷板凳。” “本官还是希望能把此事做成,国库实在没银子了,现在流民到处作乱,已有了江山大乱的苗头。不及早掐灭,迟早大乱。” 刘洪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,这时,远处一阵骚动吸引了两人。 刘洪和张行英眯着眼眺望过去,只见一个穿青袍的年轻官员,气势汹汹的站在同样穿青袍的许新年面前,痛声怒骂,唾沫横飞。 刘洪眼睛不太好使,瞧了半天,问道: 张行英笑道:“今科探花,钱穆。” “就是那些写折子状告吏部侍郎贪污受贿,连带出吏部一众官员的愣头青? “看来是冷板凳坐久了,屁股受不住凉,来这里立投名状了。” 张行英摇摇头:“给人当枪使。短时间内确实会有收益,长远来看,呵,惹怒了陛下,他还想有什么好果子吃。” 刘洪笑道:“倒也无妨,立了投名状,进了青党,一样可以好好的当官。往后只要低调些,陛下还能盯着他不放?” 这边谈笑风生,另一边则剑拔弩张。 “岁大寒,朝中清廉者,缺米缺炭,不是人人都像许探花一般,家有千金万两,锦衣玉食。 “三个月的俸禄,你让那些两袖清风的同僚,如何度过这个冬天?” 不等许新年说话,他冷笑一声,讥讽道: “你为了讨陛下欢心,竟想出此等荒唐之计,小人尔。本官与你同期,亦感颜面无光。” 许新年面无表情,道:“本官是为黎民百姓,问心无愧。” 钱穆大笑三声,高声道:“本官愿散尽家产,填充国库,赈济灾民。许探花,你既然问心无愧,既然为黎民百姓,那你敢不敢如本官一般,把家产尽数捐出?” 许新年皱了皱眉,钱穆的话实属无赖,许家有一众铺子、良田,以及大哥留下来的鸡精分红,而对方有什么? 虽不至于一贫如洗,但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,家里恐怕只有几斗米,几两银子。 可他偏无法理论,因为不管是钱穆,还是他背后的人,亦或者周围的官员,都不是和他讲道理。 若是不理吧,说不准朝会之后,他许新年又会多一个“伪君子”的骂名。 就在这时,王首辅走了过来,没有说话,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员。 钱穆笑了笑,不管许新年应不应声,他要表达的东西,已经传达出去。 之后再无动静,直到卯时来临,鼓声响起。 武百官保持沉默,穿过午门,过金水桥,从品级高低,依次列队。 许新年身为本次风波的核心人物之一,也被准许入殿,但得站在大殿门口位置。 随着诸公入殿,几分钟后,永兴帝就到了。 他高坐龙椅,俯瞰众臣,高声道: “各地灾情严重,朕身为一国之君,甚是痛心,诸位爱卿可有赈灾良策?” 底下的诸公、勋贵们露出了“早知如此”的表情,不痛不痒的提了几个建议,比如减免赋税,号召乡绅捐款等等。 “既要捐款,理当由朝廷做出表率,由众爱卿做出表率。如此,乡绅才能心甘情愿,也能警告办事官员,避免他们中饱私囊。” 只号召乡绅捐款,不出意外,那些银子多半会被层层剥削。 几名党派的党魁、勋贵,默契的先后出列,高呼“不可”。 这时,大理寺卿出场了,沉声道: “陛下,朝中风气腐败,贪污之风盛行,以致于国库空虚,捐款治标却不治本。要想赈灾,必先清扫歪风邪气。” 话音落下,好战分子,户部给事中出列,高声道: “陛下,臣要弹劾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,收受贿赂。” 殿内无人说话,也没人质疑翰林院的庶吉士能收受什么贿赂,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事。 “陛下,臣要弹劾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,打着王首辅的旗帜,收受贿赂。” 接着,六部给事中纷纷出列,弹劾许新年。 能站在金銮殿里的,个个都是老油条,立刻明白这些人在玩什么把戏。 以许二郎为切入点,反抗永兴帝,反抗王首辅。 这么做既不会彻底激怒永兴帝和王首辅,又能给出自己的态度,告诉永兴帝,我们要干掉你的冲锋卒,来一个干掉一个。 同时委婉的警告王首辅,王党固然势大,但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,况且此事,王党里也有不赞同的声音。 他作为王首辅未来的女婿,王党成员没少给他送礼,而在官场,收了礼物,才是自己人。 他想以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融入王党,就不能太清高。 虽说许新年推掉了许多贵重的礼物,但这不能改变事实。 “身在官场,洁身是好一事无成,和光同尘又容易在风口浪尖时成为政敌攻歼的把柄。所以,核心问题还是势力不够大。 “解决的问题是:拉拢更多的人。” 殿内诸公,有的在观察永兴帝的神色,有的在审视王首辅。 永兴帝若是庇护许新年,他们还有后招,王首辅若是出面,也有后招,比如把他拉下水,一起弹劾。 谁都没有注意到,刘洪慢条斯理的出列,作揖道: “陛下,臣认为,大理寺卿言之有理,国库空虚,赋税难收,皆因有人贪污舞弊,收受贿赂。 “因此,臣请陛下严查百官,整顿风气。” 有意思........殿内众臣、勋贵,齐齐看向刘洪。 这是要趁机浑水摸鱼啊,刘洪在朝中被视为魏渊的“继承人”,接手了魏渊的班底,在新君上位后,前魏党有不少人被贬被罢,势力削了近五成。 空出来的位置,被王党和各党派瓜分。 如今这刘洪站出来,很明显,执掌着御史台和打更人的前魏党,想趁机渔翁得利。 永兴帝笑了:“刘爱卿言之有理,继续说。” “自魏公故去,打更人式微,臣能力不及魏公万一,呕心沥血,精力不济。欲向陛下举荐一人,代替臣执掌打更人衙门。 诸公都是一愣,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台词,刘洪竟在这个节骨眼上,撂担子不干,把打更人的职位拱手让人? 永兴帝故作诧异:“刘爱卿想举荐何人啊?” 刘洪扫了一眼或疑惑,或警惕的诸公、勋贵,朗声道: PS:继续去码下一章,但建议明天看。因为很可能明早才更新,我习惯性的会码到半夜,然后睡一会儿。别等。 这个名字回荡在群臣脑海里,让人忍不住脸色微变,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。 堵午门开群嘲;堵午门杀国公;斩先帝 看着他上蹿下跳,耀武扬威,偏偏无可奈何。 以前是有魏渊庇护此人,才让他这般嚣张跋扈。后来魏渊死了,当时朝堂很多人都在等元景帝清算此人。 嘈乱的声浪一下子起来,诸公面面相觑,相互低声询问着什么,有人不停摇头,表示自己没有得到相应消息。 许新年站在队伍的末尾,听见最多的就是“他不是离京了吗”、“什么时候回来的”、“这天杀的狗才回来作甚”这类言语。 张行英愕然的扭头,看着刘洪。前魏党的几名成员同样如此。。 那家伙回京了,回京就好这一刻,前魏党成员心里,居然是无比的踏实。 永兴帝嘴角一挑,用眼神示意太监保持沉默,刻意没打断诸公的喧哗。 一群老狐狸,治你们的人来了永兴帝神清气爽,只觉得这些天的郁气,统统一扫而空。 等殿内喧哗稍歇,永兴帝这才缓缓开口,道: “据朕所知,许银锣早已离京,游历江湖去了。怎地又回来了?” “许银锣游历江湖,目睹百姓生计艰难,心中悲悯,每每回忆魏公的教导,不禁潸然泪下,于是停止了游历江湖。 “想代魏公执掌打更人,还朝廷一个朗朗乾坤。” 众勋贵、诸公,脸色狂变,纷纷高呼: “许七安一介武夫,如何能执掌打更人。” “此子桀骜不驯,当初在衙门任职时,便敢闯皇宫,若是他执掌了打更人,朝野上下,将不得安宁。” 当场,殿内诸公超过一半,表示反对,情绪之激烈,比强迫他们捐款要夸张很多倍。 勋贵之中,几乎全员投出反对票。 可见那姓许的武夫有多不得人心。 当然,诸公中赞同者亦有,比如前魏党成员,比如一部分王党成员。 后者的心情要复杂很多,许七安是魏渊心腹,毫无疑问属于魏党,换成以前,王党豁出命也要阻拦许七安执掌打更人。 所有人都知道,许二郎是王首辅的未来女婿。 有了这层关系,这个嚣张跋扈的武夫似乎又可以成为盟友。 许七安这狗东西回来了刑部尚书脸色堪称五味杂陈。 他对姓许的武夫,可以说又爱又恨,爱是因为此人利用价值极高,恨是因为这狗东西写过诗骂他,以前还屡屡坏他好事。 但不得不承认,眼下只有这个狗东西能压住满朝文武。 太监甩动鞭子,抽打光亮可鉴的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 “打更人纠察百官,守护皇宫和皇室,由谁统领打更人,是朕说了算。 “何时轮到诸位爱卿越俎代庖?” 他话刚说完,就看见定国公从勋贵队伍里迈步出列,沉声道: 定国公年约五旬,头戴八梁冠,身穿赤罗衣,玉带束腰,佩云凤四色花锦绶。 尽管已是半百年纪,双眼明亮有神,气血旺盛不见老态,一看便是有不俗的修为傍身。 “陛下岂可任命一个弑君之人执掌打更人。” 见有人触及到这个禁忌话题,殿内众臣为之一静。 “父为子纲,先帝毕竟是陛下的父亲,陛下任命许七安执掌打更人,百年之后,史书记上一笔,对陛下的名声恐怕不好。 他这话说的很委婉,意思是,你任命一个杀父仇人当大官,这事传出去,怎么都不好听。将来史书上也会记下来,让你受后人诟病、非议。 “陛下,定国公言之有理,望三思。” “此事,唉,确实不妥啊陛下。”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,群情激昂之际,永兴帝淡淡道: “许银锣今早已入宫,来人,请他上殿。” 抗议声忽然就没了,殿内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 你把人都请进宫了,为什么不早说诸公怔怔的看着永兴帝,脸上的表情仿佛写着: 殿门口的许新年伸手捂嘴,才没让自己笑出声。 诸公反对的厉害,叫嚣着弑君之人,一听大哥已经入宫,立刻不敢说话了。 就好比单方面的隔着墙咒骂,没想到对方搬来梯子翻过墙来,当场怂半边。 让人窒息般的沉默里,殿内诸公听见了脚步声跨过高高的门槛。 纷纷侧目,只见一袭华丽青衣跨步而来,气质沉稳,目光温和,恍惚间,众人险些以为昔日的大青衣死而复生。 静默之中,脚步声不疾不徐的回荡,走到御座之前,走到定国公身边。 许七安停下脚步,侧头看向定国公,道: 定国公脸皮火烧火燎,又尴尬又丢脸,强撑着哼道: 话没说完,忽然双膝一软,跪倒在地。 许七安嗤笑道:“凡夫俗子,不配与我说话。” 他挥了挥手,便将定国公扫飞出去,当场昏厥。 堂堂国公,竟在殿内遭受此等羞辱当场就有皇亲宗室气不过,喝道: “许七安,金銮殿内,岂容你行凶!” 这声怒喝极为响亮,殿外的群臣听的一清二楚,纷纷昂起脑袋,朝殿内观望。 “荒唐,金銮殿乃陛下与诸公议事之地,王朝核心,许银锣太没分寸了。” “这匹夫,越来越胆大包天,以后谁还能制他?” 殿外的群臣嘀嘀咕咕起来,一些推崇许七安的文官,也觉得许银锣太过冲动,有辱斯文。 这时,他们听见殿内传来许银锣的狂笑声: “当日我持刀闯金銮殿,诛元景,尔等怎么没有怪罪我殿前行凶? “元景勾结巫神教,企图颠覆老祖宗留下的基业,许某斩之,在尔等眼里,竟成了弑君之人? “我在玉阳关杀退炎康两国联军,在京郊斩杀昏君元景,这才保住大奉江山不受巫神教侵蚀,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群废物吸食民脂民膏? “区区一个国公,也敢在殿内妄议我,也不想想,他还能站在殿内耀武扬威,是谁的功劳。” 丹陛两侧,以及广场上的京官面面相觑。 有人嘀咕道:“打个国公算什么,菜市口还斩了两个呢。” “就是,许银锣为社稷贡献巨大,不输当年的魏公,岂容一个国公诋毁非议。” “如今各地流民作乱,世道不太平了,有一位三品武夫坐镇,社稷才能安稳。陛下和诸公但凡还有理智,就该明白如何选择。” 推崇许七安的文官纷纷开口,而不满他的官员,则沉默不语。 殿内,许七安负手而立,锐利的目光扫过诸公、勋贵、宗室,哂笑道: “我九死一生,保住大奉社稷,可不是为了养你们这群废物。 “今日尔等同意也好,不同意也罢,打更人衙门都将由我执掌。冥顽不灵者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 殿内群臣,脸色铁青,暗暗咬牙切齿,却又无可奈何。 人的名树的影,这个匹夫杀过国公,斩过皇帝,发起狂来,六亲不认。 指望官场的规矩、大奉的律法约束他,简直痴心妄想。 此人若是执掌打更人,整个官场都将任他揉捏一念及此,殿内不少人已萌生辞官的念头。 这样的官场混着没有意义,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掌控官场,是件很可怕的事。 “诸位若肯尽心辅佐陛下,勤政为民,许某自然不会为难尔等。反之,曹国公和护国公的昨日,便是尔等的明日。” 殿内静悄悄的,无人反驳,无人回应。 勋贵和诸公一脸不甘,但可能是许七安最后的话起到一点作用,他们的情绪暂时还算稳定。 一人压服百官,当今大奉,除了监正,只能许七安能做到了永兴帝见状,笑呵呵的打暖场: “有许爱卿坐镇打更人衙门,朕就放心了,以后还劳烦许爱卿多协助朕。 他面带微笑的起身,带着贴身太监离开金銮殿。 朝会结束,文武百官沉默的走在广场上,刘洪和王首辅站在金銮殿的丹陛上俯瞰,众官一个个垂头丧气,像是吃了败仗似的。 许七安从殿内出来,朝两人颔首示意。 王首辅也点点头,问道:“龙气收集的如何?” 许七安叹了口气:“任重而道远。” 王首辅默然片刻,深深作揖,转身离开。 许七安笑着说道:“正好有些事要问刘大人。” 刘洪也笑了起来,拒绝了许七安的提议: “喝酒就算了,这要是被人弹劾,一个月的俸禄就没了。 “去打更人衙门吧,我们以茶代酒,聊聊。” 许七安坐在案后,与张行英、刘洪两人举杯示意,调侃道: “恭喜张大人高升,今晚勾栏听曲,你请客。” 刘洪打趣道:“以许银锣的身份,喝花酒当然得选在教坊司,怎么是去勾栏。” 许七安摇摇头:“浮香死之前,我答应过她,不再去教坊司了。” 刘洪和张行英对视一眼,各自叹息。 并不是叹息浮香红颜薄命,他们叹的是沧海桑田,物是人非。 张行英感触尤深,当初他以巡抚之尊,赴云州查案。 彼时,许七安只是一个小小的铜锣,练气境巅峰,途中冲击炼神境。 短短一年时间,魏公死了,元景帝死了,而当初的小铜锣,如今已超凡入圣,成为真正的大人物。 “你知我在收集龙气,它们散落在中原各地,想短时间内集齐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原本由官府出面是最省力最有效的。 “但如今各地灾情严重,官府恐怕难以做好情报收集工作,且容易被敌对势力摘桃子。我需要一个更隐蔽,更有效的情报组织帮忙。” 刘洪听懂了,“你想要打更人的暗子?” 见许七安点头,刘洪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: “我接手打更人衙门后,曾去过案牍库寻找记载各地暗子布局的卷宗,但发现它早已不翼而飞。 “负责看守案牍库的吏员告诉我,魏公在出征前,就已经取走了它。” 许七安眉头紧锁:“魏公,把那些暗子的卷宗取走了?” 刘洪颔首:“我原以为他会把打更人的暗子交托给你,如今看来,魏公是另有打算。” 许七安指头轻扣桌案,缓缓道:“两位大人觉得,魏公把它托付给谁了?” 刘洪和张行英对视一眼,俱是摇头。 许七安有些失望,皱眉想了许久,转而说道: “我明日就会离开京城,打更人衙门的事,劳烦刘大人继续费心。 “也别忘了写折子告诉永兴帝一声,让他不用担心我这个武夫会挟天子以令天下。” 闻言,张行英和刘洪齐齐摇头,笑了起来。 就目前来说,陛下是不可能真的让许七安执掌打更人衙门的。 帝王心术中,最基础的一条就是“平衡”,许七安能压制文武百官,但谁能压制许七安? 这样一个无人能制衡的存在,永兴帝是绝对不会让他手握实权的,否则连睡觉都不安稳。 许七安在这件事上,充当的是一个工具人的角色。 主要是,他目前的重心不在朝堂,不在京城。 “不出所料的话,午膳之前会有小朝会,到时候,捐款的事可以定下来了。” 这是好事,所以他愿意当工具人。 闲聊几句后,许七安起身告辞,走至茶室门口,停下,回眸看了一眼摆设没有任何改变的茶室。 忽然想起去年的冬天,他刚加入打更人不久,刚抱上魏渊的大腿。 每每来此处见魏渊,心里就很忐忑。 “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找春哥还有宋廷风、朱广孝喝几杯。” 朝会刚结束,许银锣在金銮殿痛殴定国公,怒斥诸公的消息,在京城官场不胫而走。 自元景帝被斩,已经过去一个多月。 这段时间以来,许银锣低调极了,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,关于他的事,京中众说纷坛。 市井流传,许银锣因为杀了昏君,被朝廷所不容,被迫流浪江湖。 也有人说,他在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中,重伤垂死,于是闭关养伤。 别说市井之中,其实就连官场,很多级别不够的京官也不知道许银锣的动向。 而今他再次出现,直接就干了件震惊朝野的事。 “许银锣终于出来了,本官说过,他是大奉的良心,诸公不捐款,自然有人逼着捐款。” “各地寒灾严重,百姓民不聊生,许银锣也坐不住了。” “只要有许银锣在,大奉就还有希望。” “许银锣终于恢复官职了,老夫甚是激动啊。” 消息一经传开,支持捐款的忠义之士振奋不已,再也不用顾忌同僚的态度,不用害怕犯众怒,敢堂而皇之的表明立场。 果然,午膳之前,内阁便传出消息,陛下决定于三日后号召百官捐款,诸公无人阻扰。 临近午膳,陈贵妃坐在温暖的室内,频频望向门口。 风韵动人的贵妃看一眼侧方的女儿,道:“也不知道那许七安出面,管不管用。” 临安下意识的说:“当然管用,谁都怕他” 忽地板起俏脸,故作冷漠:“他的事,与我何干,我早已与他划清界限。” 陈贵妃审视她片刻,有些奇怪的挪开目光,继续望向门口。 今早朝会的事,早已传开,自然瞒不过陈贵妃。 得知许七安出面帮忙,陈贵妃又惊又喜,她很清楚,现在能帮到永兴帝的人只有许七安。 他之所以愿意帮忙,归根结底,多半是为了临安吧陈贵妃收回目光,转而看向女儿,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。 永兴帝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,大步穿过院子,进入屋子。 陈贵妃早已站在门口等候,见面的第一句话,便是迫切的询问: 永兴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,笑道:“三日后,朕会亲自号召百官捐款,并给各州发邸报,让官员捐款,同时号召乡绅捐钱捐粮。” 陈贵妃心里一块大石落下,露出明媚笑容: “陛下饿了吧,菜已经备好,母妃现在就让下人送来。” 握着永兴帝的手,到桌边坐下,美妇人脸上笑容不绝: “陛下总算能安心一阵子了,母妃心里也高兴,此事多亏了许七安。母妃虽然不喜欢他,但还是得承他情。” 临安圆润明媚的鹅蛋脸,随之露出甜美的笑容。 “也得承临安的情,要没临安啊,朕现在肯定举步维艰,这皇帝当的窝囊。” “与我无关。”临安立刻收起笑容,学起怀庆冷冷淡淡的神态。 永兴帝又好笑又茫然,道:“临安殿下这是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,只是与那许银锣再无瓜葛了,往后皇帝哥哥莫要误会,莫要以为我与他不清不楚就好。”临安保持着冷漠的表情。 别说,她这般冰冷无情的姿态,立刻让一个妩媚多情的女子,转变成高冷性感的小御姐。 陈贵妃见女儿情绪不对,忙说:“行啦,先用膳。” 心里暗暗决定,饭后再悄悄问她。 陈设雅致,挂着字画,摆着瓷器玉盘的书房。 怀庆坐在案后,听完侍卫长的汇报,微微颔首: “他出面,捐款之事,便不再有任何问题。” 侍卫长语气有些激动:“陛下把打更人衙门交给许银锣,殿下,你要多余许银锣来往,以您和他的交情,打更人迟早是您的。” 怀庆闻言,秀眉微蹙,语气冷淡的纠正: 说完,似乎不愿多讲一句关于他的事,翻开摆在左手边的书籍,抽出一份名单,吩咐道: “替本宫给名单上的大人发请柬,做的隐蔽些。” 这是她通过本次事件,观察后,选出来的官员。 本该是众人焦点的许七安,此时正牵着小母马,走在京城外的官道上。 马背上坐着姿色平庸的王妃,身子随着坐骑的行走,轻轻摇晃。 被打入冷宫多日的慕南栀终于重见天日。 “好难受呀,前面有让我不舒服的东西是浩然正气。” 慕南栀双手合十,语气无喜无悲: “许施主,僧不言名,道不言寿。贫僧已经遁入空门,不可再以过去的名字称呼贫僧。” 许七安纠正道:“你应该自称贫尼。” 要你管!!慕南栀险些破功,深吸一口气,淡淡道: 从浮屠宝塔出来后,她就这副模样了。 动不动双手合十,念一声佛号,表示自己出家了,跟某个偷妻子闺蜜的渣男从此一刀两断。 “南栀,难得回一趟京城,我们多买一些话本带着,你旅途无聊了便翻翻。这话本啊,还是京城的最好看。”许七安提议道。 慕南栀念诵了一声佛号:“贫尼没有那种世俗的。”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,鱼塘炸了,每条鱼儿都处在要与我恩断义绝,划清界限的状态国师啊国师,你也别怪我前几天那么糟蹋你,让你摆了那么多羞耻的姿势,都是一报还一报对了,我得趁明天来临前,溜出京城,不然性命危矣! 他这次来云鹿书院,是要找院长赵守,问一问魏渊不惜一死,也要封印巫神的真相。 顺便讨要几张记录儒家“言出法随”法术的纸张。 卖报小郎君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 “白姬,你要不要进浮屠宝塔?” 许七安牵着小母马,在山脚的牌坊下停步,他把小母马拴在柱子边,然后询问小白狐的意见。 “不去!娘娘说过,我这次出来是历练的,增长见识的。”小白狐稚嫩的童音,说着一本正经的话。 鬼使神差的,许七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: 把它和小豆丁放在一起,不知道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。 它会被揍的很惨吧........许七安心说。 “漂亮死了。”白姬软濡的嗓音叫道。 许七安察觉到慕南栀冷冰冰的斜了自己一眼。 你也不是真的四大皆空嘛........他嘴角一挑。。 两人一狐把小母马留在山脚,拾阶而上,清云山草木葱郁,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冬季,也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绿色。 许七安见她兴致勃勃的欣赏沿途风景,便说道: “这里的花草树木,常年受浩然正气滋养,与外面的植物不同,发生了些许变异。即使在冬天” 慕南栀语气冷淡的打断:“我需要你来解释?” .......差点忘了,你是花神转世!许七安当即闭嘴。 以慕南栀的段位,恐怕第一眼就看出端倪了。 花神转世的身份,许七安一直没提,假装自己不知道。 两人有着超高的默契,仿佛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,过着不需要太多交流,就能相互意会的生活。 不多时,他们沿着山阶来到书院,许七安先去拜访了一下三位大儒,他名义上的老师。 三位大儒在清幽雅致的阁楼里招待许七安。 “宁宴啊,许久未见,别来无恙?” 许新年的授业恩师,大儒张慎笑着问候,转而看向慕南栀:“这位是” “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。”许七安这样介绍。 三位大儒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,就连慕南栀,也愕然的侧着脸,盯着许七安。 慕南栀连忙双手合十,展开反击: “贫尼是出家人,许施主休要胡说八道,坏了贫尼的清誉。” 小白狐蹲在茶几上,昂起小脸看她,道: “姨,出家人哪来的清誉呀,你应该说,休要坏了贫尼的修行。” 慕南栀反手一个暴栗,恼羞成怒: “要不要给你搭个戏台子,让你表现个三天三夜?” 白姬年幼,正好处在半桶水叮当响的状态,很有表现欲。它不是一次两次拆慕南栀的台了,尽管它自己没有这个意识。 见四个男人都在盯着自己看,慕南栀觉得有些丢人,气呼呼的起身走人。 小白狐慌忙跳下桌,摇着毛茸茸的狐尾,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猫,焦急的追上去。 许七安目送一人一狐离开,摇头叹息: “我这个婆娘,嫁过人,脾气差,年纪和我婶婶差不多唉,几位老师见谅。” 三位大儒看许七安眼神里,仿佛多了些东西。 “这次来拜访三位老师,是想讨要几张“言出法随”的法术。” 许七安搓了搓手,为自己的白嫖而感到不好意思。 之所以要三位大儒的法术,而不是赵守的,是因为四品的“言出法随”的反噬,他能承受。 而院长赵守三品巅峰,仅差一步就迈入真正的“大儒”境,这个层次的法术反噬,许七安遭不住。 三位大儒依次露出和蔼友善的笑容,也搓了搓手,道: “没有!”许七安很遗憾的摇头,然后想解释几句。 岂料三位大儒瞬间收起和蔼友善的笑容,露出了“大家萍水相逢”的表情,道: “儒家法术不传外人,许银锣请回吧,不要让我们为难。” 这,这就成许银锣了?太真实了吧,你们就是想白嫖我的诗.许七安于心里吐槽,旋即觉得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腹诽别人。 他沉吟一下,道:“突然就文思泉涌了。” 在三位大儒眼神骤然明亮,挺直腰杆,做出倾听、严肃的姿态。 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” 七律........三位大儒专心聆听,心里咀嚼着开篇两句。 这两句诗突出的是印象深刻的追忆,清晰到了“今日”。后半句的人面和桃花,则让三位大儒知道,他要写的与情有关。 作为才高八斗的大儒,他们对诗的赏析能力是超强的。 判断出这首诗,应该走的是意境和情感的路子,与“暗香浮动月黄昏”那首不同。 甚至,三位大儒根据前两句诗的铺垫,或在脑海里主动作诗,或猜测下半首诗的情感走向。 “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!” 三位大儒沉默着,咀嚼着,心里没来由的泛起惆怅。 以桃花衬托美人,以“去年”这个时间来铺垫,等后半首出来后,令人油然而生一种“物是人非”的怅然之感。 若是多愁善感之人,听着就要黯然神伤了。 “好诗,此诗要是流传出去,肯定深受教坊司姑娘的喜爱和推崇。” 这种明显写情伤的诗,最能击中风尘女子柔软的内心。 “宁宴凭借这首诗,又可以在教坊司肆意消费,不花一文钱。” “宁宴这首诗是为浮香写的吧,把它传出去,教坊司的姑娘们都要为你的深情而落泪。” 许七安眼睛一转:“这首诗没有名字,就劳烦三位老师帮忙了。” 话音落下,三位大儒呼吸忽地粗重,他们彼此审视对方,目光饱含警惕,充满了不信任和戒备。 见状,许七安起身作揖:“我还有事要找院长,告辞。” 他在外面张望片刻,没见到慕南栀,在清云山倒也不用太担心,便没去寻找。 许七安轻车熟路的穿过“学区”和“宿舍区”,往后山走了许久,直到风里送来竹叶婆娑的“沙沙”之声。 眼前出现翠绿中夹杂枯黄的竹林。 院长赵守早已站在阁楼前的篱笆院里,等待多时。 “方才去拜见了三位先生。”许七安作揖。 赵守还了一礼,如今的许七安,有了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。 他知道三位大儒是许七安名义上的老师。 许七安看他一眼:“给他们写了诗,没取诗名。” “罢了,有话直说吧,找我什么事。”赵守捏了捏眉心,待会儿我还得处理烂摊子。 “魏公为什么要封印巫神。”许七安果然有话直说。 ........赵守做出一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进屋一叙。” 两人进了屋子,赵守看一眼空荡荡的茶几,不悦道: 清光一闪,茶几多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。 心说我还是低估了儒家这些挂逼。 “并非无中生有,只是以法术,召来了附近饮茶之人的茶水。” 他看了一眼茶杯,道:“很好,没有被喝过。” 如果我晚上睡觉的时候,在被窝里念叨一句:此处应该有个老婆。 是不是能把别人的老婆召唤过来?嘿嘿嘿。 许七安一脸诚恳的说道:“院长,请给我几张言出法随的法术。” “因为儒圣的力量在流逝,巫神即将挣脱封印,为避免中原,乃至九州生灵涂炭,魏渊选择牺牲自我,加固儒圣封印。” 许七安收敛了杂念,深深凝视赵守: “儒圣为什么要封印巫神,又为什么要封印蛊神,天蛊老人当年与许平峰谋夺气运,也是为了加固封印。 “因为南疆极渊底下的儒圣雕塑,也同样裂开了。儒家的修为与气运有关,儒圣身负气运,所以天蛊老人认为,夺来一份滔天的气运,可以加固封印。 “因为它与儒圣的力量是同源的。” 赵守沉默了一会儿,没有反驳,点头道: “蛊神是远古神魔,它不会怜悯苍生,本性是嗜杀好斗的。这样的凶物,自然得封印。而巫神企图侵占中原,一位超品的敌人,有多可怕无需我多说吧。” “院长,我是破案出身,你别在我面前盘逻辑。 “为了中原不被侵占,所以封印巫神。可巫神存在的岁月远比儒圣要早。 “如果巫神要侵占中原,那中原早就是巫神教的天下。儒圣封印巫神的原因,没有那么简单吧。” “神魔时代终结,至今为止,总共出现过儒圣、巫神、蛊神、佛陀、道尊五位超品。儒圣最年轻,出现的最晚,死的最早。 “为中原安危封印巫神这套说辞,根本站不住脚。 “再说了,佛门也觊觎着中原,按照你的逻辑,儒圣是不是也要封印佛陀?” 屋内静悄悄的,两人在沉默中对峙了片刻,赵守缓缓道: “谁告诉你,儒圣没有封印佛陀?” 刹那间,许七安只觉得后背有电流扫过,头皮发麻。 PS:继续码下一章,老规矩,明天再看。🐈这一刹那,一道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,其中两道目光让许七安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。 寺庙深处,那道源自三品金刚的目光,带着审视。而那道来自伊尔布的目光,则透着森寒。 在场江湖人士们,默默拉开距离,免得这个神秘高手被三品灵慧师或护法金刚“惩戒”时,自己因为靠的太近而殃及池鱼。 他们不满巫神教的灵慧师诋毁许银锣,但也只敢小声哔哔,弱弱抗议,像青衣男子这般跳出来嘲讽的行为,与自杀没有任何区别。 双刀门的柳芸艰难的站起身,抹去嘴角的血迹,她很欣喜有人能站出来,但又忍不住为这位相貌平平的青袍男子担忧。 此人手段诡谲,修为强横,敢于直面三品高手,换成平时,她定邀请对方喝酒。现在只想对方赶紧撤离。 心里想着,心细的柳芸发现,青衣男子身边的同伴,丝毫不见慌张和惊恐,脸色平静,其中一名模样平庸的男子,双眼发亮,甚至,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冲突? 袁义等四品高手,深深的看着青衣男子,同时关注两位三品的举动,想通过这个青衣男子的遭遇,来判断两位三品的真实态度。 如果青衣男子遭遇不测,那他们就果断放弃塔内的宝贝,离开三花寺。。 反而是净心和尚率先开口说话,低声道: “印顺师兄身上的毒还没解开,吃此毒只有他能解。请度难师叔手下留情。” 不等度难金刚说话,伊尔布淡淡道: “净心和尚放心,巫师的血灵术一样能为他祛毒。” 话说到这份上,似乎已经宣判了那青衣人的死刑。 他对徐谦的身份非常感兴趣,至今为止,都没弄明白对方的根脚。虽说这个糟老头子精通蛊术,但李灵素并不认为蛊术是对方的主修体系。 我只是个水货许七安心里默默吐槽,当着众人的面,取出法螺,凑到嘴边,嘀嘀咕咕了一阵。 见到这一幕,李灵素,周围的雷州人士,以及远处的佛门僧人,眼里透着茫然。 包括许七安在内,李灵素、双刀门、雷州商会、都指挥使袁义、镇抚将军李少云等人,纷纷扭头,看向身后的高空。 一座漆黑的,由玄铁打造的钢铁炮台,悬于空中。 长十二丈,高三丈,十五架重炮一字排开,粗壮的金属管探出炮台,一架架床弩摆在炮台边缘。 钢铁炮台表面,亮起密集繁复的阵纹,铭刻着三十座大阵,包括但不限于防御阵法、传送阵法、浮空阵法、聚灵阵法 炮台中央,站着一个五官平庸的男人,左手拎着一幅字: 身为江湖人士,阅历丰富,但眼界有限,加上术士稀少,往日里几乎在江湖绝迹。因此雷州的英雄豪杰们,几乎看不到术士的骚操作。 这座浮空的钢铁炮台,在他们眼里,简直是不可思议,画风与当前时代格格不入。 东方婉蓉瞠目结舌,她本身就掌控一件叫“御风舟”的法器,那件法器只有御风阵法和防御阵法,作为大型飞行法器使用。 就这样,御风舟就足以列为巫神教十二法器之一。 而眼前出现的这件浮空炮台,御风舟与它显然不在一个档次。 某些方面来说,术士这个体系委实是变态了些。 不过,依照东方婉蓉的判断,类似的法器,炼制代价极大,无法量产。要不然,大奉早就一统九州。 寺庙深处,传来护法金刚雷鸣般的声音。 说话的同时,他又扬了扬手里的字,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。 以炮台上的火力,几轮下来,三花寺将夷为平地,护法金刚自是不怕这些火力输出,但寺中的和尚,以及这座数百年的古刹,绝对难以保存。 袁义眉头一跳,惊喜道:“阁下是监正二弟子,三品术士孙玄机?” 以雷州都指挥使的高贵身份,自然是知道孙玄机这号人物的。 都指挥使,是一州之地实权最大的人物,整个大奉,这样的人物只有十三位,真正的封疆大吏。 底下众人哗然,他们根据那身标志性的白衣,隐约猜出来人的术士身份,却没想到竟是监正二弟子,一名三品术士。 这是一位惜字如金的术士,处处都透着高人风范。 而这样的人物,疑似那位青衣高手召唤而来。 一时间,众人看向许七安的目光里,多了几分猜测和好奇。 他刚才吹了一下海螺,紧接着这位白衣术士便出现了柳芸抿着嘴唇,眼睛在青衣男子身上不停打转。 李灵素瞪大眼睛,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震惊,亦或者两者皆有。 他能如此轻易的召来孙玄机,证明当日与监正对弈的说辞,是真的,没有骗人之所以召唤孙玄机,是觉得金刚和灵慧师不值得他出手吗 沉默片刻,寺庙深处的金刚说道。 孙玄机的挟炮威逼是早就商议好的对策,他负责在外接应。但如果只有许七安自己进浮屠宝塔,这就让引人注目了。 进塔之后,容易被巫神教和佛门的高手针对,这才有了散播消息,引来江湖豪杰的计策。 他隐藏在一群匹夫之中,低调处事,即使因为刚才的操作被针对,但江湖人士可以充当帮手,不至于孤掌难鸣。 见佛门金刚妥协,雷州豪杰们面露喜色,腰杆瞬间挺直,萎靡颓废的气氛一扫而空。 许七安轻笑道:“把他丢过来。” 净心和尚手掌在中年武僧背部一托,将他轻飘飘的送到许七安面前。 后者伸出手指,点在中年武僧的鼻端,一缕缕青黑色的雾气涌出,被手指攫取了回去。 随着毒气的抽离,中年武僧发黑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血色,但依旧昏迷不醒。 “一个时辰后,他会醒来。而后修养几天身体便能痊愈。” 净心和尚探手接过中年武僧,双手合十,接着,他带领三花寺的和尚,退回了寺内。 镇抚将军李少云,扛着长枪,兴奋道: 穿过一座座大殿,三方很快抵达目的地,在寺庙的深处,耸立着一座巨大的佛塔。 白墙黑瓦,乍一看,根本不像是法宝,更像是正常的佛塔。 唯一古怪的地方是,它足有百米高,塔身却只有三个窗户,象征着三层楼。 此外,塔门是暗金色的,宛如黄金铸造。没有门环,没有钥匙孔,紧紧封闭着。 三方群聚在浮屠宝塔外,沉默的对峙中,雷州本地的好汉们,频频抬头看天色,心里默算着往年浮屠宝塔开启的时辰。 塔身沉闷的震动起来,那扇暗金色的塔门缓缓开启。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门内看去,却只看见一片黑暗。 净心和尚双手合十,朝浮屠宝塔躬身行礼,率先朝塔内走去,红黄两色的袈裟晃荡。 念诵佛号的声音里,身材魁梧的年轻武僧净缘,以及首座恒音紧随其后,而两人身后,是九名武僧,九名禅师。 两位禅师,一位武僧,其他十八人修为有高有低许七安扫了一眼,知道这二十一名进塔的和尚,就是待会自己要对付的竞争对手。 “小贱人,你最好别进来,不然姑奶奶保证,今日就是你的祭日。” 娇媚艳丽的东方婉蓉回头,笑吟吟的看了一眼闻人倩柔。 东方姐妹率领东海龙宫的门徒,进入宝塔。 李灵素闻言,一阵龇牙咧嘴,脑壳疼。 “需要我帮你宰了这对姐妹吗?” 许七安戏谑的传音:“省的你成日东躲西藏。” 李灵素急忙摇头,传音回复:“别,前辈,你还不如宰了我。” 我随便说说而已,两个四品巅峰,我可杀不掉许七安目送袁义和李少云带着下属进塔,当即不再犹豫,混迹在江湖武夫中进了塔。 “我们也进去吧,我们也进去吧!” 小白狐试图从慕南栀怀里挣扎出来,没能成功,只好改为蛊惑:“跟他进去玩玩嘛。” 慕南栀看了一眼初生牛犊不怕虎,好奇心旺盛的小狐狸。 小白狐想了想,记起了同族们说过的,关于佛门的可怕传说,弱弱道: 她脑袋枕着温软的胸脯,晒着初冬的阳光,清脆稚嫩的声音道: “姨,你和,和他是什么关系?” 小白狐顿时放心,并认为慕南栀说的是实话,因为像这样平平无奇的女人是配不上许银锣的。 只有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的狐狸才配的上许银锣。 “他是不是经常去教坊司呢。”小白狐又问。 “你连教坊司都知道?”慕南栀吃了一惊。 “我虽然没在人类的城池里待过,但我可是见多识广的,比如人类的女人常常把比自己美丽的女人称为狐狸精。狐狸精在人类世界里,就是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象征。” 小白狐煞有其事的炫耀自己的知识。 这很狐族慕南栀心里嘀咕,笑吟吟道:“在人类女子眼里,或许是狐狸精最漂亮,但在人类男子眼里,这世间最美的女人只有一个。” “大奉第一美人,镇北王妃。”慕南栀一脸严肃的说道。 她本来想说“慕南栀”的,但考虑到这样会暴露不必要的信息,便改成了更通俗的称呼。 小白狐露出了人性化的,仰慕的表情。 这时,慕南栀看到三花寺的老主持,从袈裟里摸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。 珠子里光影晃动,映出净心等人的身影,映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。 浮屠宝塔隔绝了外界的窥探,这颗镜兽泪珠,是维系双方“友谊”的关键。 踏入浮屠宝塔后,许七安环首四顾,发现身处宽敞到难以想象的大殿之内。 这座大殿没有穹顶,抬头看去,云雾缭绕。 大殿的尽头是一尊高十几丈的金佛,宛如一座小山。 此佛慈眉善目却透着威严,耳垂肥厚,脑袋上是一个个卷曲的小疙瘩,位居中央。 哪怕是不礼佛的人,只要进过寺庙,就能认出他是谁。 佛陀左侧是十三尊金身,右侧是十四尊金身。 他们有男有女,脑后都有样式不同的圆环,有的是火焰,有的是勾勒出节节线条,宛如简笔太阳的铜盘,不一而足。 有趣的是,其中有九尊金身面目模糊。 许七安冷静的环顾,这座大殿的宽敞程度,超越了浮屠宝塔可以容纳的极限,至少从外观上看,浮屠宝塔内部容纳不下这座大殿。 佛境这似曾相识的一幕,让他想起了当日佛门斗法时,度厄罗汉的那只金钵。 “佛门很擅长这种神通啊,我记得云州返回京城的路上,梦见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,有一幕是某位佛门高僧掌心里,跃出千军万马。” “也许当时高僧手里有类似金钵的法器,军队是收入了佛境另外,这些本地土著好淡定啊。” 雷州的江湖豪杰们,亲眼见证这一幕,似乎并不惊奇,相对冷静。 “对了,闻人倩柔说过,浮屠宝塔每年开启一次,通过佛塔的试炼,便可拜入三花寺,成为佛门弟子。那些没能通过试炼的人,出去后肯定会传播在塔内的见闻。” 净心和尚带着佛门僧人合十行礼。 他转身,朝着东海龙宫,以及一众雷州人士说道: “此处所塑金身,居中者,乃大慈大悲佛陀,万界唯一佛。左三右四金身乃佛门九位菩萨。剩余者,为十八罗汉。” 好家伙,金刚都没有立金身的资格? 许七安高声道:“和尚,为何九位菩萨面目模糊啊。” 净心和尚有问必答:“这九尊金身,寓意九大法相,并非单指某位菩萨。” 闻言,大部分人茫然不解,许七安则恍然大悟。 净心和尚一愣,审视着许七安,遥遥问道:“施主知道九大法相?” 许七安颔首:“金刚怒目、不动明王、大轮回、大慈大悲、大智慧、药师、行者、无色琉璃、大日如来。” 三花寺的和尚们骚动起来,交头接耳。 “咦,他说对了?三花寺的和尚没有反驳。” “早听说佛门有九大法相,原来是这九个,此人是谁,竟对佛门如此了解。” “九大法相又有什么神异?”有人高声问道,期待许七安回答。 这下子,双刀门主汤元武、柳芸、都指挥使袁义等高手,纷纷看来。 我怎么知道,我又没和菩萨们交过手许七安笑容自若: “行者法相,速度当世翘楚,朝游西域暮靖山。无色琉璃,则能让人心如明镜,无思无想,念头迟缓。” 说到这里,他嗤笑一声,似是懒得继续解释,道:“其他法相,顾名思义便可领会。” 真的假的众人听了,下意识的望向净心等和尚,却看见了净心和净缘,以及三花寺首座恒音,略显呆滞的面孔。 是真的!众人心里霍然闪过这个念头。 李少云拄着枪,回望许七安,咧嘴道:“嘿,你小子是什么人,知道的这么多。” 袁义提醒道:“也有可能是前辈。” 另一边,东方婉蓉低声问妹妹:“是他吗?” 东方婉清摇头:“无法断定,这人看起来不简单,与平州的青衣人有些不同。” 方才见到中年武僧中毒,东方姐妹俩怀疑这个青衣人,就是当日在平州遇到的青衣人。 但容貌却不同,且看不出易容的痕迹。此外,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姿色平庸的女人也不见了。 最重要的是,至始至终都没见到这个青衣人施展暗蛊手段,因此不太敢确定。 东方婉清继续道:“平州离雷州路途遥远,按理说,他们没这么快抵达雷州。” 妩媚的姐姐蹙眉道:“刚才你也看到了,此人与司天监的术士相识,如果由他带路,这是否就合理了。” 东方婉清淡淡道:“首先你得证明平州那个青袍男子与司天监术士认识。” 顿了顿,她说:“瞎猜没有意义,待会儿找机会试试他,逼他使用暗蛊手段。” 许七安不知道东方姐妹俩的算盘,他的目光紧盯着佛陀之外的二十七尊金身,竭力分辨那一尊金身代表着神殊。 十八位罗汉金身首先排除,罗汉们拥有清晰的面目,许七安是见过神殊模样的,确认他不在其中。 如果神殊也在其中,那只能是九位菩萨之一,不,不对,那九尊金身代表的是九大法相,而不是单独的某个人嗯,至少可以确认,神殊不是罗汉。 净心和尚不再说话,带着僧人们,朝着佛陀金身走去。 罗汉和菩萨的金身树立两侧,夹道欢迎。 当他们与第一尊罗汉金身擦身而过时,前行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,每踏出一步,便停顿三秒。 英气勃勃的柳芸缓步靠过来,低声道: “阁下可知,这浮屠宝塔每年开启一次,但凡想拜入三花寺的,都需进浮屠宝塔试炼。” “根据三花寺的说法,这叫测佛性。有佛性之人,可入佛门。无佛性之人,与佛无缘。”柳芸的目光望向净心等人,道: “沿着这条路往前走,在罗汉和菩萨的“注视”下,前行百步,便是与佛有缘之人。百步之内,则无佛性。我曾听那些入过浮屠宝塔的人说过,在这条路上,步履艰难。” 许七安沉吟道:“如果是武僧呢?” 武僧和禅师走的是不同的路子,这个佛性,如何界定? 柳芸撇嘴,道:“在场那些能踏入六品的武夫,基本都有“佛性”。对佛门来说,能踏入六品的,都是有资质的人。这样的人为何不要?没有拒之门外的道路。当然,修行佛法的人,肯定也有佛性。 “你看,三花寺的和尚走的比其他人快。” 许七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此时,各方人马已经踏上了“试炼之路”,层次分明的三个梯队。 三花寺的和尚一骑绝尘,稳健的迈步。 其次是东方姐妹、李少云、袁义、汤元武这几位四品。 “我再看看。”许七安目光远眺。 “小女子先行一步。”柳芸说完,快速跟上大队伍,她步伐匆匆,在第一准罗汉面前,忽然放慢了脚步。 每一次迈步,都要间隔近十秒,给人举步维艰的感觉。 隔了一阵,与众人距离越拉越开的三花寺首座恒音大师,回头看了一眼众人,面带微笑,双手合十: “诸位,走到佛陀坐下,合十三拜,便能去第二层。贫僧在那里恭候各位。” 合十三拜,可进第二层许七安恍然,不再犹豫,试探性的往前走去。 即将与第一尊罗汉金身擦身时,他可以放慢脚步,试探性的迈出一步。 同样没有感受到罗汉“注视”的压力,和平日里行走一样。 这是我佛性(资质)太好了吗?不对,资质再好,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压迫感,净心这样的四品禅师,都无法自如行走事出反常,许七安反而不敢前进了。 不是资质的问题,是我本身有独特之处,但我和佛门并没有焦急他忽然想明白了,他和佛门是有大因果的。 这个因果来源于大乘佛法的理念。 他立刻想起了度厄罗汉称他为佛子,琉璃菩萨要抓他回佛门当四大皆空的佛子。 当时,许七安以为他们是欣赏自己的“才华”,现在看来,事实没有那么简单。 他或许真的成了佛子,在他阐述大成佛法理念的时候,他就与佛门产生了巨大的因果。 这才是琉璃菩萨要抓他回去,遁入空门的原因。听到许七安的质问,老阿姨展颜一笑:“你上台把这个小和尚砍了,我就告诉你。”✂️迟早会有重逢的一天,不过在许七安的想法里,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: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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